RRaum

Rotierend Raum 旋转空间

R.Raum的周末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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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九月份以来,天气就开始转凉,到了傍晚,总有穿堂风从CC街区交错的巷子里钻过。饮雪拉紧外套,把自己裹的严实些,小跑着在傍晚7点前推门进了Bar Nebel。

“最近降温好快啊,今天晚上吃什么?”她坐上吧台前的高脚凳,把挎包放在一边的空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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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已经习惯了饮雪每周例行公事打卡一般的蹭饭行为,贝恩斯坦只是无奈的撇了撇嘴,给她倒了杯橙汁儿:“有中午剩的咖喱,马上该开门了,没空伺候你。”他指了指后厨,“想吃自己热去。”

贝恩斯坦抬头看表,已经是开店的时间,刚点燃的烟还没吸两口,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并没有将其掐灭。蹲下来,正要打开音响设备开关的时候,他听见后厨响起了微波炉的嗡鸣声。

Bar Nebel里的背景音乐一贯是某乐队的摇滚,似乎是贝恩斯坦少见偏好的风格。

乐声自音响里传出,盖过了钟表的滴嗒声和后厨微波炉的嗡鸣。贝恩斯坦起来靠在身后酒架上等着今天头一位客人出现。正播放的是专辑中某曲子的不插电版本,活泼而不至于很吵闹,十分适合现在空旷的环境。

“……你在听吗?”贝恩斯坦听见背景音乐中似乎有声音在说话,“……崩云?”是饮雪在厨房叫他,等了片刻没有回应,她才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

“干什么?听不见,你过来说!”

这么称呼贝恩斯坦的人用不到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饮雪就占了其中一个名额。

不过一会儿,饮雪端着装满咖喱的盘子,又回到吧台,她重复了一遍刚才贝恩斯坦没听清的话题:“我是说,你知道我堂妹小橘吧?”对面人吐出一口烟气,点了点头。“她想要我帮她再找个人一起偶像出道。”

贝恩斯坦对饮雪这个妹妹是有所耳闻的。她是个一直喊着要当少女偶像的孩子。贝恩斯坦没少被饮雪硬塞过橘的签名照,说是等她出名了,这照片就值了钱了。

“那丫头不是和Brise那里吃白食的小姑娘一起开了个什么吃播的频道吗?”他掏出手机凭印象搜索着,在检索页面输入“双马尾少女组”,直到弹出视频页面,看到播放器下的Tag标签才想起来人家叫什么:“哦对,是叫‘海鸣·玛希娜’啊。”贝恩斯坦只记得那女孩是因为吃的太多被赶出家门,后来才到Brise的咖啡厅打工。

饮雪一勺勺擓着咖喱往嘴里送,她也知道橘和玛希娜的频道,现在已经在网络上积攒了一定的人气,但橘并不满足于一个“吃播网红”。“她说还是希望能在大舞台上唱歌跳舞。”

贝恩斯坦那根烟终于是燃到了根部,随手往水池子里一扔,说:“那你去跟她们一起不就得了?”

“才不要!”饮雪连连摇头。她平时在话剧团兼职,在舞台上演出也算有经验,可以给橘和玛希娜两人指导,听上去并不是坏事。但见饮雪却是连连拒绝,贝恩斯坦自说自话的擅自分析着:“也是啊……毕竟姿色上没什么看点。”说完有些坏心眼的用小刀子似的视线来来回回盯着饮雪的胸口:“比起你,倒是你妹妹和玛希娜俩人更有点料。”

后脊梁一阵恶寒窜了上来,饮雪猛地用勺子指着贝恩斯坦的脸连连大骂“变态!”。勺上的咖喱带着米饭粒在空中画过弧线眼瞅着就要落在贝恩斯坦的白衬衫上。

“你……!”贝恩斯坦一向不是个穿衣打扮讲究教条的人,但营业时间被黏黏糊糊的咖喱酱弄脏衣服,可就真糗大发了,吓得他以有些滑稽的动作向后撤步,撞上酒柜,惊慌的不知该盯着摇晃着随时可能打碎的价格不菲的酒,还是该留意空中的咖喱酱汁。

“嘿!没打着!” 也许是没想到能躲过一劫,他一挑眉毛一咧嘴,笑的很是欠揍。

饮雪拿过一旁的纸抽,扥出几张纸巾,擦擦嘴角的咖喱酱汁,干咳几声缓解尴尬。她自知和贝恩斯坦斗嘴是没完没了的,饮雪决定跳过这个话题,直接切入要点。就在这会儿,酒吧的木门被推开,屋外的凉意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屋外那人像个雕像一样站在风中,一动不动。那人黑色卷发胡乱的贴在脸上脖颈上,高大的魁梧的身体被漆黑破旧长风衣包裹,背上斜跨着一柄长杆镰刀。

贝恩斯坦从吧台里探身朝门口观望,看见这人的打扮他眯起了眼。

这附近没有需要收割的农田,在大街上背着镰刀未免太过格格不入。即便有,也没见过有哪个农民伯伯会是这般样貌和气场。

“‘Bar Nebel’是这里吗?”那男人低头沉着脸发问。他开口的时候仿佛气温都随之降低,简单的问句却给人没由来的压迫感。

“是的。客人您要进来喝一杯,或是小坐一会儿吗?”贝恩斯坦顺势将眉眼弯成弧线,切换到一个“良善”酒吧老板该有的表情,业务性的礼貌回答到。

饮雪捕捉到贝恩斯坦细微的举动,她知道,贝恩斯坦觉得这个人是需要警觉的对象。于是她自觉的让出吧台最中间的位置,坐在了最右手边上。

那人这才迈了进来,将背后的镰刀摘下,靠着吧台立放。他并没坐下,就站立在吧台正中,垂着头一言不发。

——可疑至极。

贝恩斯坦程序性的为他倒了杯白开水,放在他手边的杯垫上,正想试探着问问这位先生到底有何贵干,却不料那人大手伸出衣袖猛然一挥,将玻璃杯打翻在地,“啪”地应声摔了个粉碎。

贝恩斯坦微怔,面露难色,说:“客人,您这是做什么呢?本店的杯子可都是上乘的水晶制品,您可得赔偿了。”屋子里应该就那人不知道,这其实就是10个铜币一打的便宜地摊货。

饮雪跳下高脚凳,本是弯腰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却被那人的镰刀震慑住。长手柄被绷带缠绕,刀背有着诡异花纹,刀刃并非平滑的曲线,而是锯条一样锋利的齿。她盯着那闪着凶光的锋利刀刃,口腔中不自觉的干燥,想要吞咽口水,却只能体会到喉咙的干涩。

贝恩斯坦抽出账目册子,拿起笔,计算着:“损坏水晶杯一个100银币,地面及桌面的清扫怎么也得要……就算你50铜币好了。”饮雪捏着玻璃杯的碎片,推开吧台的挡门,借着进操作间找垃圾桶的机会,拼命的给贝恩斯坦使着眼色——她竟隐约觉得那镰刀很是面熟。

“不好意思,请问您的住址方便告知一下吗?日后好把账单邮寄到府上。”然而贝恩斯坦除了觉得这不是个善茬外,再无另外的感知。

“G3街区,444号。”那男人悠悠开口回答。

贝恩斯坦和饮雪一愣,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墓地。

 

“也是你将要去的地方!”眨眼间那人性情大变,双手抓住了一旁的镰刀。

“!”贝恩斯坦大惊!电光石火间镰刀的刀尖划破空气直逼二人的头颅!这刹那的动作是杀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饮雪即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调动全身的神经与肌肉来作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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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锵!”“咔嚓!”“咣当!”三声,金属相撞,酒柜被拦腰斩断,屋内倒地一人。顷刻屋内暂时归于沉寂。

贝恩斯坦与那凶人兵刃相向,饮雪却跌坐在地紧闭着眼。

她以为自己受了刀伤,久久不敢动换。直到只感觉到臀部与地板碰撞产生的疼痛后,才撑起身子四处环视,猛然发现那柄镰刀的刃就停在离自己头顶不远的半空中,吓得她一激灵。

方才瞬间,贝恩斯坦一把推开饮雪,抽出放在操作间台面下藏着的长刀,悬一悬挡住了那男人的利刃。就是可惜了酒架上这些瓶中酒了。

贝恩斯坦紧盯那人,不敢离开视线,“Yuki,你躲开这里,碍事。”他反思自己的大意。他没想到在安特斯区域内有会向住民行凶动粗的人。

等饮雪消失在两柄武器的攻击范围内后,再开口,听似平静的语调中透露着那么一股子狠劲:“这回赔偿的东西又变多了,我会好好清算的。”他握紧了刀柄与那人角力。“我见过你吗?你是跟我有仇吗?”来者已然锋芒毕露,贝恩斯坦也没必要再藏起獠牙。

两股势均力敌的力量互相对抗没有个结果,两个人都撤回刀锋,重摆架势随时准备第二次瞬间的碰撞。

那男人抬起头,露出了一直藏在脏乱卷发下的面容——黝黑的脸上以绷带包眼。

贝恩斯坦狐疑着盯看,也不见脑海中有这样人的记忆,只把手中的长刀攥的紧了。

那人一把拽下脸上的绷带,向贝恩斯坦咆哮道:“你不记得我这张脸了吗!?这双眼睛就是毁在你手里的!”一道骸人的刀疤横贯他双眼,周围的面部皮肤也裂开细小的痕迹。

被责难的人没有半点悔意,倒是摇头:“不记得。”贝恩斯坦至今得罪的人太多,像这样来寻仇的人也屡见不鲜,他早已想不起这是何时结下的梁子。

“崩云!他是Hoz啊!Hoz!”这时候躲在沙发后的饮雪突然冒出头,高声提醒到:“‘归零’前,遇到的那个镰刀付丧之神啊!”

“Hoz?‘归零’前?那更不记得了。”贝恩斯坦给了饮雪一记眼刀,瞪她一眼让她别突刷存在感。

Hoz抓住贝恩斯坦分神的一瞬,发动第二波斩击。又是“锵”的一声,刀刃相撞!振起的风压吹翻了高脚凳,饮雪死死抓住矮沙发不被震倒。

“我要让你也感同身受下我的痛苦!”Hoz一刀劈碎了吧台,可供他挥舞镰刀的场地更大了,一下两下抡圆画圈角度刁钻,直逼贝恩斯坦的各个要害。

贝恩斯坦向着大门后退着掀翻一个个酒柜,扰乱抵挡Hoz的招式。“虽然不记得你,但没就势削掉你的脑袋,真是失策!”然而这系列动作远没有他说话语气来的轻松。室内狭窄的空间不适合他的行动模式,就算是为了减小损失,无论如何也要将Hoz引到室外。

再次的刀锋相接,像爆炸般在街区掀起风浪,两旁房屋的窗子随之震动,清脆的迸出裂痕。隐约可以听见邻里瑟缩在家中细微的惊呼。

贝恩斯坦挥刀驱散卷起的烟尘,将其倒插在地面上,转动脖颈,活动手腕,“就是双眼睛,至于的吗?让我这么大动干戈。”在细微烟雾中他的样子似是发生异变,看不真切——额头上冒出尖角,街灯照射,发丝漫上血色,像是修罗夜叉的剪影。“我可是好久没有以这个样子见人了。”

Hoz目不能视,却可以感知到气息,“哼,我会让你得逞吗!”查知自迎面而来贝恩斯坦发出的不详气场,他先发制人,双脚弹地,腾空而起,高举带着风压的镰刃从天而降!

不能及的一霎,插在地面的长刀有生命般地弹回到贝恩斯坦手中,与此同时自下而上挥刀闪现于Hoz眼前!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利刃尖刺的金属轮环旋转着闯进了二人的战局,卡在两柄刀刃之间,迸出火花,尖锐刺耳的金属音回荡着音浪震碎街道门户的玻璃。

贝恩斯坦和Hoz回落地面,前者警觉地与那转轮拉开距离,而后者则是怒气冲冠的高声吼叫:“你来做什么!不要妨碍我!”

话音未落,凭空又出现一只同样的圆环像是套索一样,将Hoz困在中央,锁紧躯干与双臂,让他无法动弹。

Hoz挣扎之时,街道上弥漫起了紫色迷雾,不一会儿聚拢成型,竟幻化为了一个长着奇异尖角的女性!?

“怎么能叫妨碍呢?”那女人用磁性的嗓音在Hoz耳边吹气似的说到:“你再继续闹下去,我可是要被你连累了。”一边是半开玩笑的语调,一边又收紧了束缚圆环的力道。“你知道的,我们不能对‘住民’动手。”

那女人离开Hoz,往仍然警戒着的贝恩斯坦面前走了几步,第一只圆环就飞回她身边,不停转动着。

“你最好也收手哟!是……‘贝恩斯坦’先生吧。即便是正当防卫,‘管理员’也不会对这种私自的打斗坐视不管。”

贝恩斯坦见女人没有战意,但也绝不怀好意,他举起的刀尖完全不打算放下。

“我是Miriam,在这里被叫做‘噬魂’的魔女,初次见面,还请多关照。”她扭着猫步来到贝恩斯坦面前,捏住他的刀锋将其撇开,凑近他的脸,低声说到:“快把刀放下。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犯禁忌’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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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恩斯坦细长的瞳孔突然瞪大,怒视着Miriam。对面的人似乎对自己很了解,知道他不会为这点事一时意气用事把自己赔进去,才如此有恃无恐的威胁。

“我熟知这里的每个人。脾气、秉性甚至……”说着她舔了舔嘴唇,轻笑着没再说下去。

女人一松手,放开刀刃,只见她手心生着一只诡异眼球——跟她脸上那双金色眼睛一样,滴溜溜的转动着,最终聚焦在了贝恩斯坦身上。

“我的使魔不懂事,在这里就先替他赔不是了。”Miriam没有一丁点负罪感的说着。闻此贝恩斯坦看看Miriam,又看看Hoz,说:“哦?你是那家伙的上司吗。”末了,方才一直抿起的嘴有了弧度,“原来在这边你也是给别人打工啊。”他朝Hoz抬起了下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好一个“也”字,他想起来了。

“归零”前,作为镰刀付丧之神的Hoz是幕后黑手的党羽,被利用着做尽了坏事,初次与贝恩斯坦交手之时,双眼毁在其刀下。而后第二次对决又身负重伤,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然而没想到,他竟然在“归零”后,以这种形式杀了回来。

Hoz无法看见贝恩斯坦欠揍的表情,但这话像是一勺热油浇在了火上,要不是有那圆环的束缚,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来手撕了贝恩斯坦。

Miriam在空中攥紧五指,那束缚住Hoz的圆环收得更紧了,骨骼挤压的咯吱声清脆可闻。“时间不早我们就失陪了。”末了Miriam意味深长的舔了舔嘴唇,说罢,没等贝恩斯坦反应,噗的化作紫雾,随着秋风被吹散消失了,只剩下空灵的声音从空中传来:“G3街区444号,随时欢迎您的光临。”再看被束缚着不能动弹的Hoz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贝恩斯坦冲二人消失的方向比着中指,“啧,到哪里都有莫名其妙砸店的。”气呼呼地回身迈步,踢开门口散落的砖块,找到长刀的刀鞘,收刀入鞘,见饮雪从沙发后探出头,一随手就扔给了她。

饮雪抱着刀,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面,问:“他们不会再来了吧?”Hoz那种阴沉暴力分子暂且不提,自称“噬魂”魔女的Miriam倒是更加危险,她魔性的气息就像是无形的手,扼住一切生命的咽喉。

“谁知道呢?”比起他们会不会再来,让贝恩斯坦头疼的是店铺的损失要找谁报销。今天乃至之后几天的营业也要泡汤了,想到这个才是最生气的。

“要不我来帮你收拾吧。”出于觉得让贝恩斯坦一个人收拾这样的惨剧太没良心,饮雪把贝恩斯坦的长刀放在不碍事的地方,卷起袖子准备帮忙清理打扫,却不料被干脆拒绝了。

“用不着,你赶紧回家,别老没事儿往这儿跑就算帮我的忙了。”贝恩斯坦给清扫公司打了电话,他心算着装修和清理打扫的费用就一阵头疼。

应付完听筒那边无机质的客服声音,挂了电话,发现饮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杵在门口,贝恩斯坦皱眉,问:“怎么还没走啊?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饮雪连忙摇头,她不想再被当成小孩子看了:“怎么会!我是想说……”想起帮小橘找出道组合成员的事,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时候说,她犹豫再三还是提醒到:“小橘出道组合的成员,你要是知道什么合适的人选,记得告诉我。”

“快滚快滚!你真以为我很闲啊?”贝恩斯坦不耐烦的摆手,“说到底,我对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偶像组合就不感兴趣。”他关心的只有囤积的那大盒子小姑娘照片能不能给他生财。他脑子一转想到了刚才出现不过几分钟的Miriam,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自言自语,心情似乎好了些:“倒是刚才那女人还比较和我的胃口。”边说边像是臭显摆一样,冲着饮雪在空中比划着Miriam前凸后翘曼妙性感的身形,意思是在说:老子喜欢的是这样的款。

饮雪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克制一点……”她语重心长的颇像是个老母亲,无奈的摇头。

贝恩斯坦心思不在这儿,压根儿没着耳朵细听,随口胡乱的附和着:“得嘞,这儿没你事儿了,赶紧消失!”说着推搡着饮雪出了门。

直到看不见饮雪的背影,确定她不会再想起点什么事儿调头回来,贝恩斯坦才进了清扫间,拿了平时支在门外展示“特别推荐”的小黑板,擦掉了昨天的酒水单,写上“临时停业”的字样,放在店外瓦砾堆旁显眼的位置。

这会儿临近店铺的店长见屋外久久没了恐怖的爆裂打斗声,纷纷小心翼翼的走出门,确认受损状况。贝恩斯坦对邻居们耸肩摊手表明自己也是受害者,撇清责任关系,又对大老远来这巷子深处为了喝口酒,却被眼前这狼藉的街景吓着的常客说声抱歉,才回到二楼一边抽烟一边等着清扫公司来帮忙打扫一楼的惨状。

脱下沾上灰尘的马甲,随手扔在电脑桌前转椅的靠背上。打开落地窗走上阳台释放屋里的烟气,倚靠在栏杆上看从嘴里吐出的烟雾一圈一圈地升空又消失。

“G3街区,444号随时欢迎您的光临。”

贝恩斯坦回想起Miriam的话,他一时想不出除了去那里收缴赔偿金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到墓地那晦气的地方走一遭。

一支烟燃尽,也不见清理公司的人来,在阳台上听见邻居们也七嘴八舌的抱怨,贝恩斯坦更烦燥了,又给客服打去了电话,那头只说是交通拥堵所致,请耐心等待。

无机质的答录音让他脑仁涨得一阵生疼,想再吸一根烟冷静一下,却不料想,刚才是盒里最后的一支。他翻箱倒柜在电脑桌里翻出未开封的一整盒,救命稻草一样的点燃一根叼在嘴里,才觉得方才邻居七嘴八舌的聒噪、客服电话机械的回答、Miriam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渐渐淡出了脑海。

饮雪和Julia都说过,他在烦躁的时候抽烟就像吸毒品一样,劝他趁早戒了。然而烟民总是有说辞:“老子就剩这么点兴趣爱好了,还不能包容一下?”

靠着栏杆打开手机的日历,心里计算着需要停业整修的时间,这会儿天气预报的弹窗弹出明日的气温:15°,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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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的点击了“今日不再显示”,继续在日历上标注歇业的字样。

“墓地吗……”

稍做犹豫又微怔,转而把明天周日的备注删除,改成了“外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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